第21章 心曲(1)（第2 / 4页）

我以为我已经够坚强，眼中却还是浮出泪花，紧咬着嘴唇不让它们掉下来：“於单……於单临去前，你见过他？”

目达朵一面掉泪一面头：“单于刚开始不相信你死了，知道我们自要好，所以特意让我去问你的下落。可於单亲口告诉我，你的确已死，他把你的尸身葬进流沙中。”

我拿出绢帕递给她，却半晌都没有办法开口问於单被捉后的事情。

“姐姐，你也在这里卖歌舞吗？要多少钱给你赎身？”目达朵抹着眼泪。

我看着她暖暖一笑：“这个园子是我的，我是这里的坊主。”

红姑看我立在门口愣愣发呆，笑着牵起我的手，向外行去：“别胡思乱想了，想些正经事情，我昨日算了一笔账，看余钱可以再买一个园子。你的意思如何？我打算……”我和红姑一面在园子里散步，一面商量着歌舞坊的生意往来。

“陈郎，求您不要这样，不是好了只陪您走走的吗？”秋香一面挣扎，一面哀求，正欲强抱她的男子却毫不理会，仍旧十分无礼。

我和红姑对视一眼，都有些生气，把我们歌舞坊当什么了？现在就是长安城最下流无赖的权贵到了落玉坊都要收敛几分，今日倒撞见个愣大胆。

红姑娇声笑道：“出来随意走走都能看到雀儿打架，男女之情要的是个你情我愿才有意趣，郎君若真喜欢秋香，就应该花些工夫打动她的心，让她高高兴兴地跟了你，**显得风流雅致。”

男子放开秋香，笑着回头：“讲得有意思，可我偏觉得不情不愿才有意思……”我们眼神相遇时，他的笑容立僵，我的心一窒，转身就走，他喝叫道：“站住！”

目达朵拍了下自己脑袋，笑起来：“我真笨，这天下有谁能让姐姐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呢？扔他一枚我们的‘痒痒钉’，痒死他！”

我嘴唇微抿，却没有笑出来。目达朵的笑容也立即消失，她沉默了会儿，道：“姐姐，单于没有杀於单，於单是自己病死的。”

我冷笑一声：“病死的，是吗？於单和我们从一块儿玩，他身体有那么差吗？我们大冬天把他骗到冰湖里，我们自己都冻病了，可他什么事情都没有。”

目达朵急急解释道：“姐姐，是真的。单于要杀於单，捉他时就可以杀，可单于下过命令只许活捉，否则怎么会追一个人追了几天几夜？而且，你不知道单于得知追你们时已经误伤了你，气得脸惨白，我从没有见单于那么生气过，吓得追你们的几千勇士全跪在地上。而且单于一直不肯相信你会死，一遍遍追问於单你是怎么死的，可於单讲得活灵活现，单于派人从匈奴找到西域，通往汉朝的各个关口都派了重兵，却一直找不到你，后来我们就相信了於单的话。”

我冷笑道：“我不想再探究这些，就算於单是病死的，可还有我阿爹和阏氏，难道他们自己想自尽？这些事情都是谁造成的？他虽未杀他们，可他们是因他而死。”

我充耳不闻，急急前行，他几个纵跃追到我身旁伸手拉我，我挥手打开他，再顾不上避讳，也快步飞奔起来，他在身后用匈奴话叫道：“玉谨姐姐，我知道是你，我知道是你……”着语声已经带了哭腔，女儿腔尽显无疑。

我停住脚步，却仍旧没有回头，她走到我身后，吸了吸鼻子，低声：“就我一个人胡闹着跑出来玩，单于没有在这里。”

我转身看向她，两人都细细打量着对方，半晌无一句话。红姑看了我们一眼，带着秋香快步离去。

“你怎么还是老样子？在长安城都这么无法无天，竟然调戏起姑娘来。”我笑问。

目达朵猛然抱住我哭起来：“他们都你死了，他们都你死了，我哭了整整一年，为什么於单临死都指天发誓你已经死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