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六十一章 做得好（第3 / 3页）

薄桓良冷笑，“父皇难道以为将死之时，对我说这些，我就会原谅你吗？不会的，这二十多年，发生的事情仿佛历历在目。而你现在却说这一切都是对我的照顾？父皇，你自己想想，你说的，都合理吗？”

皇帝轻叹了口气，“良儿，你会明白的。虽然我没有护你周全，但是良儿你做的事情，我很是满意。我原本在一个月前就应该会死的吧，也是因为你，我还有幸能多活一个月。可是话说回来，如果不是你的话，我也不会这么快死的，对吗？良儿。”

“你……你都知道？”

“当然了，我怎么会不知道呢？当初我为了这个帝位付出了多少，经历了多少的事情的，又是看过了多少的人的？你在三年前就说通了太医院的李深，我就应该明白的，李深谁都不帮，一直保持中立的，怎么会帮你的。他会帮你的，他一定会无条件的帮你的。从三年前我就一直在吃毒药，而现在药效发作而已。”

薄桓良眼睛微微睁大，对啊。他眼前的是这个国家的君主，他是权力和智慧的象征。他看多了这深宫中的尔虞我诈，自己的这点雕虫小技又怎么可能会瞒的过他的。可是既然他早就知道了，为什么还要一直服用那毒药的。

见身旁有人，皇帝抬起了眼帘。他盯着薄桓良看了好一会，才认出来薄桓良来。他朝薄桓良招了招手，道：“来，到父皇的身边来。”

皇帝的手一直在颤抖，可是他还是固执的拿起茶壶给薄桓良倒了一杯茶水。茶水洒了一桌，可是茶杯中却一点茶水都没有。皇帝凄楚一笑，他本想着把茶杯放下，手一抖，茶杯却摔在了地上。

郑昭容猛地抬起头，条件反射的就抬步往乾清宫走去。

王公公一把拦住了郑昭容，他冲郑昭容摇了摇头，“没事。”

又是一阵咳嗽，皇帝淡笑，“这人老了，就连着这茶壶也握不稳了。”

“良儿，这是父皇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。也许对你来说并不公平，但是足够有利。良儿，去争吧，去夺吧。无所谓的，就算是一无所有那又怎样？这个江山原本也不是我的，可是那又怎样？良儿，浣才人说过，不想让你参与皇位之战。我答应了她千千万万件事，可唯独这件事，我是做不到了。”皇帝拍了拍薄桓良的手，继续说道，“去把王公公喊进来吧，不然在等一会，我死了，会给你带来太多的麻烦。”

皇帝说的话如利剑一般，虽不致命，但也使薄桓良遍体鳞伤。

阳光透过纸窗映射进来，可是怎么也感觉不到暖意，分明是六月天，竟止不住的感觉寒冷。

在薄桓良将要推门而去的时候，只听皇帝轻声道：“做得好，朕的良儿。”

虽说薄桓良自五岁之后，就很少见过皇帝。可是他怎么说也是自己的父亲。皇帝之前是怎么样的风流，他只要说出一句话来，没有一个人敢说不字。只要他想，这天底下的每一块土地就将会是他的。可是现在，他连茶壶也端不稳，再也没有了当年的风采。

见薄桓良不说话，皇帝脸上的笑容倒是慢慢消失了，“良儿，你为什么不说话的？我记得你四岁的时候，是极其喜爱跟父皇一块玩耍的。父皇也最喜欢良儿。咳咳咳……”

“该说什么？”薄桓良听皇帝提起了往事，就想到了自己的母妃。

像是猜到了薄桓良的想法一样，皇帝道：“你是不是还恨朕？你恨本王杀了你的母妃，对你不管不顾整整二十年？”

皇帝轻笑一声，“我本来以为你会明白的。你的母妃……我也舍不得。可是我没有办法，生在帝王家，许多事都会身不由己。而对你不管不顾，其实是对你的另一种照顾。良儿，你明白吗？”